喻权域
变色虫可怜,变色龙可恶
作者:林宪君
右派难友中,有的人会随地位角色的变化而变化。变色虫可怜,变色龙可怕。
喻权域(一)四川荣昌人,年任新华社四川分社记者。整风反右期间,尽管他极力反对“那些文人乱提意见,大鸣大放”,却因自己一篇“反冒进”的报道被打成了右派。
年平反改正后,他迅速抓住“农业的出路在于反左”这个题目写出调查报告,从此一炮走红,成为改正右派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声望远远超过极右派红人曲啸。
他的后半生,头上有几十个光辉的头衔。如“中共优秀*员”、“忠诚战士”、“高级编辑”、“全国*协委员”、“半月谈杂志主编”、“新华社国内部主任”、“哲学社会科学界杰出学者”等等……
除此而外,此人摘掉右派帽子以后,左得比左派还可爱,左的荒诞,左的出奇,左的入迷,经常为当局出一些镇压不同意见的馊主意!
我和喻权域只见过一次面,年夏天,我参加“四川省少数民族青年参观团”工作期间,他随四川省民族委员会主任吕平等人前来采访,我陪同团省委副书记、参观团团长俄木加佳在六招待所会议室向他们介绍了一些参观团的情况,不久采访文章便见诸报端。
我和喻权域,只打过一次间接的交道,托他帮了一次忙。是为争取删除右派改正结论中所留尾巴的诉求。
我的好友廖申明原在省团校教务科任秘书,五七年划为右派后,返回老家荣昌当了农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廖申明说,喻权域是他伯父廖林生(四川省文史馆馆长)的外侄,即他的表弟。他们二人既是同学又是老表。喻改正后已高升为中央*报喉舌,履任要职,经常接近中央首长,采集有关信息。至今他们二人常有书信来往,一直保持联系。
我闻此消息,欣喜若狂,正好利用这种关系上书中央,反映右派改正结论中留尾巴的问题。
当年右派平反改正时,左的阻力仍然很大,许多单位并非心甘情愿为右派平反昭雪,思想认识上跟不上中央的部署,在对右派的“改正结论”中或多或少都留有尾巴,即将划右派时上纲上线的不实之词附上,保留所谓的“反动言论”“证据”,以待机秋后算账。
对我的“改正结论”也是如此,例如,.1.14关于我的的结论中写到“林宪君从根本上否定*的性质,诬蔑*是半公开半秘密的带宗教色彩的小集团,不象一个解放全人类的先锋队,提出要成立真正的名符其实的联合*府,诬蔑马列主义不是革命真理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诬蔑反右斗争是阴谋,是*企图用来消灭反对者而做好的圈套……”
我对这个结论,一直感到忧虑,耽心秋后算账,重蹈右派覆辄,再次被揪出投入大牢。于是向上级要求取消这些上纲上线的字句,我的诉求一直无人理睬,我冒着风险给胡耀邦写信,要求取消改正结论中的尾巴,干净彻底的平反昭雪。
拨乱反正期间,中央领导日理万机,群众来信多如牛毛,中央无暇一一顾及。成千上万封申诉信浩如烟海,若层层上报不知猴年马月中央首长才能看到?我只有挖空心思,寻找捷径。
听廖申明讲,喻权域已是耀邦身边红人,接触机会较多。于是灵机一动,干脆来个“曲线救国!”我把写好的申诉信先寄给荣昌廖申明,再由他寄给北京的喻权域,托喻找机会递到胡耀邦手上。
不久,我便接到了四川省团校为我重新作出的“改正结论。原结论中的“尾巴”已不翼而飞。我心中终于踏实,不再为秋后算账发愁!
年我回成都看望父母时,在商业街口遇到省团校教务科长伍昭富,他也到成都看望亲戚,顺便约我同去他老表中共四川省委信访处处长张光和的家中。
宾主相见,伍昭富向张光和介绍:“这位是我们四川省团校的林宪君老师!”张兴奋的握住我的手:“原来你就是林宪君!久仰啊久仰,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哟!”我十分诧异,不知何事?他说:“你写给耀邦同志的信,他批复后就转到了我手上,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子。四川省委根据耀邦的批示:已干净彻底,不留尾巴,把全省右派的“改正结论”重写了一次,全国也是如此,你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其实,这件大好事也有喻权域的一份功劳,若不是他把我的信交到躍邦手上,右派的改正结论,岂有今天这样干净利落?
但是,自年以后,我发现喻权域的言行越来越不对劲。这年的“两会”他以全国*协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委员的身份作了《不能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塞进我国宪法》的大会发言。我对这个发言太失望了,果真如此,我花费血汗钱买的这份住房,产权已不受国家法律保护了,让人情何以堪!
在年,揭批“新西山会议”和揭批“民主社会主义思潮”时,他的许多言论都令人闻而生畏,大有“文革”之风卷土重来之势。
特别在年“两会”期间,喻权域拟定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提案《汉奸言论惩治法》,当时受到中外媒体的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