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拿破仑作为路易·波拿巴夫妇的第三个孩子,不仅其出生之际恰逢波拿巴家族在欧洲大陆*治舞台上显赫至极之时,他还是拿破仑一世登基称帝后皇室中出生的第一个新成员。也正因为如此,时任国务大臣康巴塞雷斯特意光临了这个新生儿的降生地。
年11月4日,在红衣主教迪贝洛亚主持下,这个新生儿的正式洗礼在枫丹白露小教堂隆重举行,拿破仑一世和玛丽·路易丝皇后分别亲自充当了他的教父和教母。
一、童年对父爱的缺失
在笔者看来,早年时期,在整个波拿巴家族成员中对他影响最大者,首推他的母亲奥坦丝·德·博阿尔内。
奥坦丝本人亦绝非寻常女子。她是曾经做过拿破仑一世皇后的约瑟芬和她的首任丈夫博阿尔内的女儿,据说长得“与母亲一样妩媚动人”。至于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的父亲路易·波拿巴,则一度是拿破仑一世最为喜欢的兄弟。事实上,诚如有法国史学家指出那样,路易-拿破仑的父母,实际上是在拿破仑一世亲自撮合下结为夫妻的。
身为路易-拿破仑的母亲,奥坦丝的身份可谓格外特殊,至于她本人和波拿巴家族的关系,则更是异常复杂。一言以蔽之,她不仅是荷兰国王路易·波拿巴之妻,而且既是拿破仑一世的继女,又是拿破仑一世的弟媳,同时也是拿破仑二世的教母。
但是,这桩由拿破仑一世亲自撮合的婚事,其结局却离美满相距甚远。由于夫妻性格不合,再加上其他一些难免会招来闲言碎语的复杂因素,导致他们实际上长期分居。也由于这一原因,造成路易-拿破仑度过的童年是一个几乎没有父亲陪伴的童年。
孩提时的他,与他的母亲奥坦丝时而生活在巴黎和圣洛,时而和他那位曾是拿破仑一世皇后的外祖母约瑟芬一起,在马尔梅松城堡,亦即约瑟芬和和拿破仑一世离婚后的居住地度日。好在因为与波拿巴家族有着这种既密切又复杂的特殊关系,导致奥坦丝即便和拿破仑一世的弟弟,亦即路易-拿破仑的父亲最终分手之后,仍得以保有奥坦丝王后名号,享有约万法郎进项,其礼仪待遇和侍从配备一如王家排场。
二、王朝的动荡,流亡生活的开始
孰料好景不长。在年,也就是路易-拿破仑6岁时,曾经创建威震欧陆的法兰西帝国的拿破仑一世,在被反法联*打败后被迫在枫丹白露宫宣布退位。与此同时,早就以路易十八自居的普罗旺斯伯爵借助外国的刺刀登上了国王的宝座,在大革命中被推翻的波旁王朝在法国复辟。当波旁王室的白百合花旗在法国上空重新飘扬时,奥坦丝王后自然面临着何去何从的严峻选择。
令人不无意外的是,她不仅十分巧妙地完成了*治态度的转变,还适时地和波旁复辟王朝建立了融洽的私人关系。而在这一过程中,在战胜拿破仑的反法联盟中位高权重的俄国沙皇亚历山大显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其兄弟、巴伐利亚国王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女婿欧仁亲王穿针引线,奥坦丝得以与沙皇亚历山大过从甚密。而很快就对约瑟芬母女恩宠有加的这位沙皇,在为她们提供庇护和转变身份方面亦提供了诸多方便。由此,奥坦丝在复辟王朝时期摇身一变而为圣洛公爵夫人,可望享有40万法郎采邑收入。
让奥坦丝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根本无福享用这笔款项,因为路易十八没来得及付款就因拿破仑东山再起而被迫出逃了。年2月26日,在因战败而退位后被流放到地中海小岛——厄尔巴岛的拿破仑,在夜色掩护下率领数百名卫士与近卫*官兵分乘几艘船只悄然驶向法国。
3月20日,拿破仑重返巴黎的杜伊勒利宫,再次登上了皇位,开始了“百日王朝”统治。这一切自然令奥坦丝有点措手不及,同时也难免让她在硬着头皮前往杜伊勒里宫晋见东山再起的皇帝时被拿破仑一世严辞斥责。后者对奥坦丝,这位与他本人以及波拿巴家族有着如此之多联系的女人,在波旁王朝复辟时迎合波旁复辟王朝的不当言行,尤其是公然接受作为拿破仑对头的沙皇的庇护极度恼怒。
尽管如此,拿破仑一世还是原谅了她。于是,圣洛公爵夫人又重新成了奥坦丝亲王夫人,年幼的路易-拿破仑遂得以有机会多次跟着母亲到杜伊勒里宫等地谒见拿破仑一世。
由于得到其原谅,奥坦丝在百日帝*时期,不仅仍得以和拿破仑一世走得较近,还让自家沙龙成了波拿巴派聚会的重要场所。也正因为如此,当拿破仑一世因兵败滑铁卢被迫再次退位时,奥坦丝亦得一起吞咽战败的苦果。
在波旁王朝在法国二度复辟后,自然轮到曾对奥坦丝予以善待的波旁王室,尤其是曾经对奥坦丝恩宠有加的俄国沙皇等人,对这位女子在*治风云变幻时变色龙般的表现痛恨之极,严厉谴责。由此,奥坦丝只能在年7月19日灰溜溜地带着其儿子踏上亡命国外之路。
三、早期的“调教”
在经过最初几年的动荡不安、备尝艰辛之后,奥坦丝逐渐在亡命中站稳了脚跟。年,她还在瑞士图尔高一个小镇置办了住所——阿伦内伯格城堡并定居于此,直至年10月去世。在这段时间里,个人生活,包括自身感情生活不时遇到挫折乃至重大打击的奥坦丝,可谓只有和年幼的路易-拿破仑相依为命,两人彼此之间的亲近感为之显著加强。
更有甚者,对自己这位幼子寄予厚望的奥坦丝,还担负起了他的第一个老师的职责。奥坦丝不仅会在专业人员协助下亲自教路易-拿破仑绘画和音乐,同时还设法创造条件让他在擅长骑马的同时,还会游泳、射击、击剑。
不过,至关重要的自然还是奥坦丝对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在*治方面的早期“调教”。在一些与奥坦丝过从甚密者眼里,奥坦丝不啻具有“行吟诗人般的热情,追求荣誉和浪漫的骑士精神”。具有如此个性的她有关*治的各种言谈,难免会对路易-拿破仑起着不容低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对此,有法国学者曾如是描述道:更多的时候,奥坦丝要把孩子们训练成“生来就为统治别人并从中获取辉煌人生之手段的亲王”。但是,也只能是从民主中寻找出路的亲王。
奥坦丝曾如此告诫孩子们:“波拿巴家族应当记住,他们的一切力量源出人民的意志,他们应当等待人民表达这种意志并顺从它,哪怕它与他们本身意愿相悖。”此外,“如果人民感到痛苦,你们就要显得同他们一样是被压迫者,同时要让他们懂得只有靠你才能得救。一句话,波拿巴家族要扮演天下众生之友的角色。……你们要时刻做好准备,直至你们自己有力量制造事件。别让任何人扫兴,绝不投靠任何人。向所有人敞开大门,即使是好奇者、怀有个人打算者以及劝告者都统统接纳,这些人都有用处……必须时刻审时度势……必须处处留心,同时又要始终保持谨慎和不受束缚,只有时机合适时才公开露面。”
四、家庭教师的影响
就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早期*治“调教”而言,奥坦丝为儿子物色的家庭教师人选也颇值得人们予以